灵

师徒

  刷b站被原莫虐到了，又吃到我的另一对师徒刀。

  

  大灾变后，时空扭转，大多数人都有所感应。无极子与其道侣同舟共济，这场大灾变还未波及到他们就已经停止。

　　经历这一事后，二人终于渡过神劫飞升神界。

　　飞升后第一件事自是去往宗门报道，且无极子了解两徒弟的天赋都强自己太多，肯定先一步飞升，已经在无渊神宗等他。他与徒弟们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入宗首事——点命叶，无渊宗的传承之树，凡宗门弟子，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支脉命叶。

　　无极子出示自己的弟子令，很快便被接引入宗，他看着自己的命叶，在一根侧枝上长出后又生一片新叶，等半天不见第二片玉叶生出，他心里顿生不祥预感。

　　感受到那片新叶上磅礴的生命力，他略放心，无欲没事，那无尘也不会有事，大概是到神界又拜了宗门长老为师，不在他名下了。

　　秉承着这种想法，他礼貌询问守树长老：“殿主，请问灵无尘，也可能是清渺，拜了哪位师兄为师？”

　　“你问清君？你是？”闭目打坐的长老听见这名字睁开了眼，目光凌厉。

　　“清君，无尘新师父给他起的名字吗？是这样的，长老。无尘是我大徒弟，我只是问问他现在在哪？没有要怪他的意思。”无极子忙解释，他知道传承大殿的长老要为弟子负责，一般是不能泄露弟子信息的。

　　“您是清君师父？”长老起身确认道。

　　您？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加强烈。无极子尽量稳住，“是的，无欲可以证明。”

　　“失礼了。”长老向他作揖，“清君大义，请您节哀。”

　　“什，什么？”无极子忽然觉得自己耳朵不好使，怎么会出现幻听，他好好的需要节什么哀？

　　“大灾变时期，清君以身为祭，逆转时间，为我们守住了弘成。清君大义，吾等皆不敢忘。”长老说着递给无极子一枚留影石，“其中是各弟子们收集的清君在仙界与神界的一些影像，原是要给常师侄，可他不愿收，我想，给您也一样。”

　　无极子紧攥着这枚留影石出了大殿，他道侣晚娘迎上来问，“你怎么失魂落魄的，发生什么事了？”

　　无极子牵上她手，“我们去找无欲，好端端的无尘怎么会出事？大义，狗屁！”

　　晚娘跟着着急：“是无尘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无极子通过命叶追踪常无欲方位，“我要去问问小崽子到底怎么回事！”

　　“师，师父？！”常无欲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惊诧道。

　　“你小子还有空在这抚琴？你师兄呢？”无极子急哄哄的问道。

　　面对师父的疑问，常无欲沉默了。他掀开袍摆就地跪下，“对不起，师父……我没能保护好师兄。”

　　“！”常无欲的回答破灭了他唯一的希望，手中的留影石掉落在地，放映出的正是祭天那幕。

　　大陆在颤抖，空间裂缝满布，从中刮出的风刃所过之处尽塌，在这种环境下，无尘的青衣还是一眼映入在场三人的眼帘，跟地面的一片混乱不同。无尘飞到最大的空间裂缝前，并指额心牵引出自己的灵核，灵核离体的那一刻他神情就变得懵懂痴愚，可他依旧毫不犹豫将灵核捏碎了。灵核碎裂刹那，风止空息，随着无尘身影的消失，看不见的时钟在倒退，那些本已消失的人和景又重新出现，仿若灾难从未来过。

　　在看到无尘把灵核引出来时，无极子就已经红了眼框，他还记得曾经他抱着半岁的无尘时说过，“真灵之体太罕见，我真担心我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守护好你。”当时无尘笑着对他说，“师尊不必担心，灵核不灭我永生，没有人能杀死我。”怎料最后动手的人是无尘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注定牺牲的人是你？无极子在心中问道，世上的人这么多，为什么是你？

　　“师父？”常无欲从影像中回神，发现无极子仍愣愣地望向空中定格的投影。

　　无极子闻言转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常无欲，捡起留影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不怪你，你是师弟，怎么也拦不住他。要怪只能怪我，我不是个称职的师父，无尘入道时我就晚了一步让他走上无情道，飞升时我又晚他一步，这下倒好，一步晚步步晚，我已经错过他整个人生了。”

　　无极子声音逐渐哽咽：“当初许下大话，说要护着他一辈子，结果在无尘的一生中，我也不过只参与了区区百年，就这百年还要刨去闭关、历练之时，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顶多二十五年……我本就没能教他什么，最后连人都护不住，算什么师父？”

　　晚娘连忙上前安慰，“明渊，我相信无尘不会怪你。”

　　“是的，师兄曾说您是最好的师父，他说他所有向前的勇气，是因为知道有您在身后。”常无欲虽也伤心，但没有像初次听闻这消息时那般失控，他扶着无极子在茶几旁坐下，又给师父递过一杯清茶。“我相信师兄一定会回来，无论如何，师兄总不希望您为他忧心的。”

　　“你真的认为无尘还会回来吗？”无极子是知道常无欲对灵无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的，他担忧无欲被感情蒙蔽，分不清真实和幻想。

　　“会，我确信那天我听到了师兄的声音，他说尘埃落定后，他会回来的。”常无欲坚定地道。

　　无极子不说话了，常无欲不知真灵之体的秘辛，灵核承载着情感记忆与意识，灵核碎裂，即使再回来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他不再会记得那些过往。可无极子不忍心打碎小徒弟的希望，他只能信，“你说的对，无尘会回来的。”

　　常无欲心情平复的差不多，“师父还没介绍这位好看的姐姐是？”

　　“这是晚娘，姓杨，我的道侣。”尽管心情大起大落，无极子也不会忽视道侣，他与晚娘站在一起，“我们成婚近万年了。”

　　常无欲立刻端茶双手奉上，“无欲见过师娘。”

　　“好，好。”杨晚娘接过茶递上封红，“好孩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谢谢师娘。师父师娘别站着了，坐吧。”常无欲安排两人坐好才开始问：“师父身上的留影石从哪而来？”

　　“传承殿殿主给的。”

　　“是他啊。”常无欲垂下眼帘，想起当初殿主说是记录了师兄最后的音容，他一气之下就赶人赶走了。“不如看看还有什么？”

　　因为是弟子自发收集，所以其中多是背影与远景。有长耀清渺共同抗敌，有清渺单人的帝君大典在高台上发言，还有一幕拍到清渺顶着重伤之身强开传送阵的。

　　无极子暂停这一幕，皱眉问常无欲：“仙界时你不在无尘身边吗？无尘以前没有这么爱逞强啊。”

　　他接过数次无尘的求救信号，次次无尘见到他就直接放手，开口就是：“我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接下来就交给师尊了。”于是他只能抱着又回归幼崽形态的徒弟赶紧地为他收拾残局带他回宗。无尘并不是爱逞强的人，合理利用资源才是他的风格。

　　常无欲定定的看着屏幕中的师兄，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没有，我们飞升的不是同一个仙界，我也不知道仙界时师兄是什么样的。”

　　“无尘不是帝君，没人接他吗？”无极子想不明白，又继续放映下去，看到清渺和长耀举办道侣大典。“你师兄成婚了？那我怎么没见着他的道侣？”

　　“呵，离了。”常无欲冷笑，长耀这人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无极子指着屏幕中插上的九支香，“九为极数，你跟我讲，这契约能离？是没了吧，同生共死。”

　　“没死，就是离了。他俩反目，师兄亲手解的契约。别看他了，师父想知晓详情，看完这我把我房里的留影石送你，上面都有记录。”常无欲切了画面。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浑身魔气的清渺。无极子一惊，“入魔？不，不是，是附体，怎会如此，无情道怎么会被魔附体？”

　　“……”常无欲攥拳，“因为师兄的神劫是情劫！是师兄的道心出了问题……难怪，难怪再见之时，师兄说他紫府小世界的药土毁了，再也种不出任何东西，将收集来的种子都给了我。竟然是被魔气污染了吗？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你说什么！无尘那么喜欢种草，他曾为让药田能加速植物生长费心多年，为获得时间结晶还陷入险地，竟毁于一旦……”无极子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扎入掌心也浑然不觉。晚娘连忙摊开他手为其清理。

　　无极子深知身为炼药师却失去培养灵药的药土，往后发展都会受到限制。何况无尘当初有多欣喜自己的成功，失去后就会有多么的难过。“情劫，那他的道侣呢，就这样干看着？”

　　屏幕仍在播放，浑身魔气的清渺提着剑不知疲累地屠戮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师徒俩都能认出屏幕中的是本尊，真灵之体天生与魔气相斥，所以清渺除了握剑的手全身都在颤抖。

　　“长耀，你该死。你一杯酒引诱师兄进情劫，又无力维护他，万事都要靠师兄自己。”无欲恨恨地道：“既无能就不该招惹。”

　　无极子跟不上无欲思路，“什么酒？”

　　“师兄曾说，他是因为一杯桃花酒才意识到自己爱上长耀进了神劫。”常无欲解释。

　　“嗯？那到底是先爱上导致神劫，还是因为情劫才爱上？”无极子只接受前者，后者作实长耀这杯酒害人不浅。

　　“我不知道。”常无欲松开手，“无论如何，师兄的确爱上了他，最高级别的道侣契约骗不了人。”

　　“……”无极子叹道：“真是孽缘。”

　　“总归他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等师兄回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无欲停下播放，“就这样吧，我给师父和师娘收拾房间，你们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一番，其他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好吧。”无极子看晚娘一眼，自己无心休息，但晚娘确实应该休息了。